5年前的3月,一個周末,與同事相約去金山嶺長城,因有濃霧,待到中午才出發。沿京承高速往東北行,經順義,過密云,途中霧霾未散,控制車速,130公里的路程跑了兩個小時,到達金山嶺長城,已是下午兩點金山嶺長城段全長約十公里,在北京密云縣與河北灤平縣的交界處。南通京都,北達壩上,是進出塞內外的咽喉要道,也是歷史上兵家必爭之地。據史料記載,該段長城始建于北齊,當時為土石結構,單調低矮。十五世紀中葉,北方少數民族南侵,京都受到威脅,于是明朝廷決定重修這一段在軍事上有重大意義的長城。公元1567年,明穆宗把抗倭名將戚繼光由閩浙調到北方戍邊,任命為薊州總兵(相當于現在的軍區司令員)。戚繼光率部隊士兵與當地民夫,對東起山海關、西至鎮邊(昌平縣境)1000公里的原有長城,進行了改建和重建。墻城體加寬加高,要沖地段修筑雙層的城墻。又在全線修筑很多座高大堅固的敵樓,在提高總體防御能力方面有許多獨到之處,充分體現了戚繼光“因地制宜,用險制塞”的建筑思想長城沿線的溝壑要沖都設有關口,既能出關巡邏,又可對敵人實行迂回包抄。主要關口加設防線,修筑重墻,山巔上還設烽火臺。長城主墻與敵樓挽臂相連,互為一體。一些重要地段往往在主墻道上加設九至十多道障墻。組成了一道城關相連、敵樓相望、重城護衛、烽火報警的防御體系,有許多軍事設施為萬里長城所罕見,也是是八達嶺、山海關等地長城難以媲美的。如此構筑精巧,做工講究的建筑,我想,這恐怕與戚繼光赴任時帶來的3000精銳戚家軍有關。這些從抗倭一線來的江浙子弟,用南方人特有的精細,精心將金山嶺長城段修繕成構筑堅實,布局嚴謹,攻守兼備的堅固防線。我與同事從磚垛口入長城。磚垛口是金山嶺長城段的一個重要關口,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,據說,從磚垛口一帶長城上發現的火炮、手雷、石礌、鐵彈丸、箭頭等武器殘骸,可以證明明朝時期這里戰事頻繁。這一段的長城,底部全用條石奠基,上部用長方形青磚包砌,中間用土、沙、石填方。城墻頂部的通道上,都用大方磚鋪面,可容六、七人并行。遇陡坡都用磚砌成梯形臺階,上下方便,不致于滑倒,這也算是金山嶺長城建筑的獨到之處。從磚垛口行至庫房樓,后觀四方臺,再攀將軍樓,繼踏西域樓,我與同事已經是氣喘吁吁,渾身是汗,明顯地感到肺活量部夠,算來大約也就是3公里多行程,看來,辦公室坐久了,身體就嚴重退化了,心里不由得這樣感嘆。同時也心生納悶,古人在這樣的地理環境打仗,帶上武器裝備,爬上長城累成這個份兒,還有力氣打仗嗎?放眼四周,長城沿著山體蜿蜒而來,而又延綿伸向遠處,像一條巨龍盤踞于群山之巔,可以想象當年修建時的艱難。據說當年主要是采用鐵索絞、滾杠滾、撬棍撬并用的辦法,把這些修長城的條石一塊一塊運到山頂上,需要耗費多大的人力、物力、財力呀!金山嶺長城最大的好處在于沒有太多的人為修復,沿途的很多敵樓、烽火臺都已殘敗,較好地保留了歷史的歲月痕跡,盡管是斷垣殘壁,傷痕累累,卻呈現一種殘缺之美,蒼涼之美,滄桑之美,悠遠之美。
鑒于金山嶺長城距離北京市較遠,有100多公里的路程,3月份也不是最佳游玩的季節,漫步于金山嶺長城之上,四周望去,漫山遍野似無綠色,只有灰土色的長城和枯黃的植物。游人也就孤零零的幾個。又逢起霧,似云、似紗,包裹著周圍的一切顏色,長城的雄偉身姿,也是遠遠被蒙在淡霧中。站在長城上,傾心感受古長城的壯美的同時,不由想起唐人陳子昂的詩句:“前不見古人,后不見來者,念天地之悠悠,獨愴然而涕下”。人,若不去親近大自然,怎么能感受到大自然的慷慨賜予及涵在其中的獨特語言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