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北方的冬日,相信大多數人腦海里都是一片枯黃和肅殺,光禿的枝丫上幾片搖搖欲墜的葉子顯的格格不入,好像打個噴嚏就會掉下來似的。忽而刮起幾陣干冷的風,卷積著枯草和葉子在地上摩挲著,沙沙作響,使得本就不多的行人又緊緊地拉了拉衣袖,脖子一個勁兒的往領口蜷縮著。
不同于北方一貫的蕭條,家鄉的冬日印象是一抹油綠,常年的蔬菜種植使得這個小村莊里別有洞天。放眼望去,一排排淡藍色的溫室大棚錯落有致,遠處夾雜著的是綠油油的麥田。推開門,一股熱氣便撲面而來,仔細聞其間還夾雜著各種菜味兒,小蔥、香菜、菠菜、芹菜、花菜,應有盡有。盡管外面寒風刺骨,進到溫室里是穿不住棉服的。農村人似乎見不得自家地里有空閑的地方,連邊邊角角都種上了愛吃的幾樣小菜,洋蔥、蒜韭,總是有法子在這青黃不接的日子里吃到花樣。
白居易在《觀刈麥》中提到“田家少閑月,五月人倍忙”,但在我從小的記憶中,家鄉人一年四季都是忙碌的,除了春夏秋三季要耕種各類應時的瓜果蔬菜,冬天還要忙里偷閑的修繕溫室和農具,為來年開春做好準備。農民是閑不住的,一年到頭的往地里轉,栽種、采摘要下地,澆水、施肥也要下地,刮風、下雨更是要往地里跑,就算沒有要緊的事,每天也要到自家的地里轉轉,除除草、點兩棵毛豆、種幾棵南瓜。父親說,“土地是最講良心的,你對它用心多少,它就回報你多少。”
一片土地往往承載著農民的所有心血和關愛,他們如同呵護孩子般照料著自家的土地,將滿心的期盼和最大的奉獻都傾注于此,盼望著它開花結果。這不僅僅是農民的智慧和勤勞,更是一份對土地的熱愛,如同父親般一樣的無言與深沉,會欣喜,會著急,會羨慕,也會“望子成龍”。
如今年關將近,春天近在眼前,也終于快到了土地松軟的時候,一年之計在于春,冰封了一個冬天的土地又要開始熱鬧起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