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春節越來越近了,可我絲毫沒有感到過年的氣氛,過年的味道似乎越來越淡了。也許是人們現在的生活條件好了,也許是現在的物資太豐富了,也許是人們太忙碌了,也許是人們把過年看淡了,也許是……總之年味是越來越淡,正在慢慢地逝去。
記得小時候,我們最高興的事情是過年了,過年我們不僅能穿上新衣服,還能吃上好多好多平時吃不到的好東西。
我的母親是北方人,所以過年的習俗基本上是按北方過的。每每到了小年過后,母親就會炸一些油條、麻花、麻葉、貓耳朵、肉丸子、蘿卜丸子等好吃的東西以備過年吃,做這些東西是很費功夫的,那需要我們全家一齊上陣。一大早母親就要起來和面,雞蛋面、芝麻面、咸味面、紅糖面、橘子粉面等所需的面團和好,放在那里要醒60分鐘左右就可以制做了。做麻花用的是雞蛋面團,首先將面團揉好切成一寸寬,一厘米厚,10厘米長的長方體,然后就開始一個一個地搓成長條子,再將長條兩手一左一右向相反的方向搓,讓它上勁,再將長條兩頭一并,讓它自然打轉,扭在一起了,然后再將扭在一起的8字形長條重復一次上述程序,一個麻花就做好了。貓耳朵則用的是紅糖面團和白糖橘子粉面團,分別將這兩團面搟成相同大的薄餅后,將這兩個薄餅上下放在一起再搟一會,就將面餅卷成長卷,然后再將長卷切成薄薄的片,再將粘在一起的薄片,一片一片地分開攤在桌子上,這樣炸的時候就不會粘在一起了。
這樣忙碌的一天,母親是沒有時間做飯的,而我們為了多吃一點這些好吃的東西,我們中午是不吃飯的。忙完了這些制做工序后,就開始過油炸了。母親只讓姐姐一個人在廚房當幫手,我和哥哥、妹妹在房間里隔著玻璃看母親炸東西。因為母親怕我們亂說話,母親說我們小孩一亂說話油就會冒出來,現在想想母親是有點迷信吧。隔著玻璃聞著油香,口水真的都要流出來了,母親知道我們很饞,往往第一鍋炸出的東西,母親就趕快端出來讓我們品嘗,看著我們狼呑虎咽的樣子,母親開心地笑了。
到了臘月二十八,母親就要開始蒸花饅頭了,母親的手真的很巧,一團面在母親手上三下五除二地就做出小鳥、小兔、小魚、花朵的饅頭來了。
終于等到年三十了,母親把豬肉、粉條、豆腐、黃花菜、墨魚等燉成一大鍋,另外再煮一大盤白切肉,我們一人盛一大碗燉菜,就著饅頭吃著大塊的肉,滿嘴的香真讓人陶醉。吃完年三十的飯,我們就換上新衣服,等著放鞭炮拜年了(那時候家里還沒有電視,更談不上看春晚了)。
初一的早上,我們家屬區(小時候,我家居住在湖南汩羅鐵四局六處家屬基地)是要比誰家放鞭炮放的早,母親說:“初一早上放鞭炮最早的這家,這一年是要走好運的(不過好像始終也沒弄明白誰家是最早的,因為始終是有斷斷續續的鞭炮聲)。”到了五點多鐘,母親就把餃子煮好了,我們要等母親祭完祖先后才能吃。吃完餃子后天就蒙蒙亮了,這時整個家屬區人頭攢動,熱鬧非凡,滿院的小孩開始拜年了,而大人則要等到下午才能去拜年。家屬區的每家每戶我們幾乎都要跑遍,每到一家大人就會給來拜年的小孩抓點糖、瓜子、花生等零食,當我們的口袋裝滿了這些東西后,就會跑回家把這些“戰利品”放到盤子里,因為別人家的孩子來拜年時,母親也要同樣給別人的孩子?,F在想想兒時在家屬區拜年真是件快樂而又熱鬧的事,它雖然沒有老舍先生筆下《北京的春節》中那么多的習俗、那么隆重,但人們拜年的熱鬧場面,已深深地烙入我的腦海,至今難以讓我忘懷。 (黃秋梅)
2015-2-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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